戈雅之灵影评
时间:2020-12-03 11:01:21 分类:观后感
戈雅之灵影评(一)
从艺术家的际遇与蜕变去勾画一个时代的沧桑变迁,是捷克大导演Milos Forman擅长的手法,《莫扎特传》、《性书大亨》、《月亮上的男人》,再到《戈雅之魂》,他延续着自己冷静敏锐的观察力、对人性与艺术相互纠结美丑善恶的思辨风格,他没有把影片焦点放在主角本身的际遇和逸闻上,而是通过这个载体把风云变幻的历史重现在观众眼前。
宫廷斗争与宗教的思想荼毒一向不是我偏爱的类型,然而Milos Forman、Natalie Portman加Javier Bardem的组合还是彻底征服了我。影片开局流畅脉络清晰,寥寥数笔便把复杂的历史背景、依斯(Natalie Portman)身上少女独有的纯真、主教洛佐伦(Javier Bardem)的阴沉虚伪, 宫廷画师戈雅(Stellan Skarsg?rd)懦弱又充满灵气的艺术家形象跃然纸上。轻快的节奏迅速消失,Milos Forman无意描绘一个美好的艺术世界,它像是一架脱轨的列车,高速坠落无穷的黑暗深渊,Natalie Portman因为在一次聚会上没有吃猪肉,结果被宗教法庭裁定为信奉伊斯兰的异教徒,所谓的审判只不过是残酷的肉体摧残与折磨,依斯年轻的脸庞与亮丽的笑容被定格在戈雅的画里,青春与灵魂被扼杀,余下的岁月中只有恐惧压抑和无处宣泄的痛苦。
艺术上的天分与敏锐的触觉并未让戈雅称为目空一切、藐视权贵的画家,相反他对于动荡的局势有着极其明哲保身的妥协性,他是西班牙国王的御用画师,也与教会关系密切;他在拿破仑统治时期依然可以为法国国王继续作画,即使在英国军队入侵、红衣主教重掌政权的时候依然能随波逐流,他并非手段圆滑的小人,只是在内心懦弱与冷漠的驱使下无助的蚁民,他的叛逆性则表现在他为宫廷与教会服务以外创作的作品,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默默抗争,对爱,对信仰,对内心的挣扎,戈雅没有期望人们能看到他内心的复杂与痛苦,他只是想告诉我们历史巨浪吞噬下命运的单薄。
其实洛佐伦才是整部电影真正的主角,他被依斯父亲用与宗教法庭同样暴力的手段胁迫,在写满“我是黑猩猩杂种”的“自我宣言”上签字,这是Milos Forman本片中最尖锐最直白的把矛头直指宗教的虚伪,连充满信仰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父在暴力面前都不堪一击,更别说被施以十倍酷刑的花季少女;而随后当洛佐伦被依斯的美貌所倾倒,又无齿的在监狱中强奸了她,我深深相信这不是Milos Forman虚构的情节,这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反复上演。
被迫从西班牙逃亡的洛佐伦又回到了故地,不过他带来的是拿破仑的队伍,法国人推翻了宗教统治的西班牙,然而在这个变幻莫测的年代,所有的快乐、屈辱、喜悦、痛苦都显得如此短暂:戈雅聋了;出狱后的依斯忆女成狂,终于精神错乱;洛佐伦在人海中找回了他和依斯的私生女,却因为她妓女的身份把她流放美国;洛佐伦最终也未能逃出历史的漩涡,法国人匆匆撤离,他倒在了英国人的包围圈里,红衣主教重新执政,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涂炭的生灵与反复被暴政凌辱的百姓。
红衣主教意外的宽恕了洛佐伦,条件是他承认所有的罪恶,重新皈依教会。疲惫的洛佐伦拒绝了他的“慈悲”,他已经看透了这个肮脏的尘世,广场上的绞刑让我想起了《香水》开始的那一幕,人类血液中的癫狂性再一次被激发,除了只能用画笔记录一切的戈雅,除了已经疯掉的依斯,除了绝望的洛佐伦,我们找不到正常的人,我们只能看到残酷、贪婪、私欲充满整个画面。
没有圣人,没有正义,Milos Forman再一次用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平实的叙事手法展示了时代的残缺与悲怆,戈雅与洛佐伦的魂其实是依斯,这个美丽的灵魂在戈雅的笔下得以永恒,但在洛佐伦的占有和宗教的压迫下肉身被摧残到了生命的极限,最终只能选择用疯掉的方法去逃避肉体精神上的打击,在特定的时代里,艺术品记录的不再只是瞬间的美丽,还有灵魂迅速凋谢的辛酸。
戈雅之灵影评(二)
电影《戈雅之灵》正是借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著名画家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的视角,以少女伊莱斯人生为线索,在此背景下讲述了一个关于荒诞、宗教、人性的故事。
在故事主线中,伊莱斯因为不吃猪肉而被作为异教徒被修道院关押,严刑拷打,道貌岸然的神父劳伦佐在向上帝祈祷的同时却在腌臜的囚室里占有了伊莱斯。15年后,废除了宗教裁判所之后,伊莱斯才和其他无数“异教徒”一起,得以重返天日,这时的伊莱斯以不复当年的美丽,而是一个消瘦脱形的女人。当年叛离宗教的劳伦佐作为大革命的领导者重返西班牙,当他得知自已和伊莱斯的私生女竟成为妓女,在将其驱逐出境的过程中却遇上惠灵顿军队,将其送上了断头台,而自己的女儿却是这过程的看客。在清脆的童谣生中,已然疯傻的伊莱斯,跟着拖着劳伦佐尸体的板车,拉着劳伦佐的手,抱着捡来的婴儿,步履轻盈,好像这时正是他幸福的时刻。
狭隘的宗教教义、人性的欲望与贪婪、政权斗争、战乱——这些痛苦的来源,戈雅目睹这一切,用自己的画笔描绘着这个荒诞的世界。伊莱斯作为戈雅眼中美的化身,原应美好的人生,却被荒谬的界定为异教徒,从此万劫不复:严刑拷打、劳伦佐的占有、母女两隔以及长达15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对于形同枯槁的伊莱斯并不是最后的折磨,出狱之后虽然得到戈雅的帮助,却还是被劳伦佐送到疯人院,最后也精神失常。
讽刺的是,伊莱斯正正感受到的快乐,确是在她疯狂之后,捡到弃婴误当自己的女儿,并拉着劳伦佐的尸体,在孩童的歌谣声中离去的那一刻。一个人在神智清醒的时候,面前的世界充满了荒诞和坎坷,而在疯狂之后,在人们认为应该充满荒唐的世界中,找到了最简单的幸福。伊莱斯的人生本就是荒诞的。
而作为重要角色的劳伦佐与宗教的纠葛也颇具讽刺意味,三次审判作为劳伦佐生命的转折点,劳伦佐在其间的审判者与被审判者的身份转换极致荒唐。首先,劳伦佐在伊莱斯父亲的胁迫下签下荒唐的陈词被主教发现之后叛离宗教,沦为被审判者。戈雅为其画的肖像也被修道院象征性的销毁。15年后,劳伦佐以大革命功臣的形象有法国衣锦还乡,他首先废除了修道院,坐在高高的审判席上审视曾经居高临下的主教,冷冷宣判其死刑。这时的劳伦佐由先前的被审判者转换为审判者。最后,他们的角色在混林顿的军队一举攻入西班牙的时候,再一次发生了调转。这一次,主教再一次穿上鲜红的教服,而之前盛气凌人的劳伦佐只是颓然的跪坐在被审判者的位置上,接受自己绞刑的判决。这样颠来倒去的角色转换,讽刺至极。
戈雅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荒诞与讽刺,试图伸手去挽救去帮助。试图在人与人、人与宗教、人与政治、宗教与政治的疯狂冲突中挽留一丝美好。戈雅沉浸在自己无声的世界里,旁观战火、饥饿、弱肉强食,用画笔去记录与宣泄。
在现实生活中,戈雅同样面对的黑暗的封建政权统治,内心承受着煎熬。
1792年之前的戈雅获得了“宫廷画家”的称号,做了昏庸的查理四世的“宫廷首席画师”,自己却与封建势力有着激烈的冲突,戈雅的作品上反映的问题十分尖锐,戈雅本人内心也是痛苦的。
1792年,由于过多接触铅白,导致戈雅中毒,使他完全失去了听觉。之后的时间里,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戈雅在1803年创出了《狂想曲》,也正因为这一组画,使自己免了受宗教的迫害。
《狂想曲》是戈雅通过自己的画笔,宣泄出的精神。是现实社会在戈雅思想中的投影。()它反映了世界的真实性,画中出现了许多鬼怪形象,涉及的社会面有直接指向宫廷的黑暗、嘲笑那些使西班牙的政治和文化倒退的势力,讽刺封建社会的虚伪腐败。表达人民在宗教统治和封建专制下的痛苦和不幸。这组画可以说是当时西班牙社会的一面镜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1808年至1814年间,西班牙经历了第一次此产阶级革命,西班牙开始了反拿破仑入侵,反贵族和宗教的斗争,戈雅的作品同时也进入了热情战斗时期。在此期间他创作了第二部大型铜版组画《战争的灾难》。反映了这场战争中西班牙人民英勇反抗法国侵略者。然而西班牙两次资产阶级革命的失败使戈雅的心情极为沉重。
晚年的戈雅于1824年离开西班牙,躲避可能的政治迫害,1828年死于异乡。
无论是在电影还是现实生活中,宗教对戈雅的绘画都有这一定的影响。以上帝之名,无辜的人蒙受苦难。宗教裁判所并非天然正义的,但因上帝之故,他们便是正义的,他们有施行审判的权利,可以定人生死。以信仰的名义,异端邪说就可以被处理。电影中正是通过让无辜者充当这场清洁信仰运动的牺牲品,让他们“正义”的面孔遭到颠转。
《戈雅之灵》以一个荒诞的故事浓缩了当时的社会政治、宗教与人性。
电影中印象最深的镜头,伴着孩童清脆的声音,伊莱斯随着劳伦佐的运尸车缓缓远去,连同注视着他们的戈雅也远远消逝在甬道……是伊莱斯的悲剧,还是劳伦佐的悲剧,还是戈雅内心的痛苦与挣扎,还是当时整个西班牙社会的悲剧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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